時事觀察—余非：Telegram（電報）俄羅斯裔、法國籍創辦人的未來將如何？

星期一　美國《星島中文電台》「時事觀察」
2024年9月2日
余非：Telegram（電報）俄羅斯裔、法國籍創辦人的未來將如何？

  8月24日晚Telegram創始人兼CEO帕維爾·杜羅夫（Pavel Durov）被捕。他是入籍法國的俄羅斯人。被捕幾天之後，8月28日，杜羅夫以556萬美元（約500萬歐元）辦了保釋手續，但將被監視，也禁止離開法國，並須每週向警方報到兩次。本集節目只稱他的姓氏杜羅夫，提到他哥哥時才姓名並列，以茲識別。杜羅夫是八十後，現年約39歲，被譽為是俄羅斯的扎克伯格（美國FB創始人）。杜羅夫在巴黎勒布林歇機場被捕——當時坐的是私人飛機。他將面臨的罪名，包括：Telegram平台被認為存在宣揚恐怖主義、販毒、洗錢、欺詐、未成年人色情訊息等等。除以上這些共謀犯罪的指控，杜羅夫還被指涉嫌對自已約五、六歲的兒子實施「嚴重暴力行為」。去年3月，俄羅斯人伊琳娜·博加爾（Irina Bolgar）自稱是杜羅夫三個孩子的媽媽，在瑞士以刑事訴訟入稟控告杜羅夫，指他在2021到2022年間，對他的兒子進行五次身體暴力，令孩子造成腦震盪和睡眠問題。上述指控不知真假，就如當年阿桑奇也被人以強奸罪糾纏，從而淡化逮捕他的政治色彩。法國總統馬克龍8月26日便表示，杜羅夫被捕是因為司法調查，絕不是政治決定。
  這一重磅消息令國際社會譁然，馬斯克在他的X（推特）上連發兩帖諷刺法國，說可能去到2030年，在歐洲發個表情包也會被判死刑。
  而最諷刺的是，第一時間出面營救杜羅夫的是他離棄的祖國——俄羅斯。他投奔的法國，反而準備將他送進監獄。杜羅夫被捕後，俄外交部發言人扎哈羅娃表示，俄方已向法國發出正式照會，對杜羅夫要求進行領事探視。俄方還要求人權組織向法國施壓，促使法國釋放杜羅夫。俄羅斯國家杜馬副主席向巴黎提出抗議，呼籲法國政府立刻放人。而今時今日的杜羅夫已有十年沒有回俄羅斯。以下談未轉國籍前杜羅夫的生平簡介。
  杜羅夫於1984年10月在聖彼德堡出世（當時稱為列寧格勒）。他父母都在列寧格勒國立大學教書，是個知識份子家庭。杜羅夫媽媽曾離婚，這是她二婚後組織的家庭。杜羅夫讀書成績很好，曾獲得俄羅斯總統獎學金、政府獎學金和其他獎學金。2006年，他在聖彼德堡國立大學語言學系畢業。杜羅夫的哥哥尼古拉·杜羅夫是數學家，2005年、當時杜羅夫大學尚未畢業，就和哥哥共同創了簡稱VK 的社交媒體平台（VKontakte），VK被稱為「俄羅斯的facebook」；與此同時，也為日後的Telegram寫下了雛型，哥哥尼古拉·杜羅夫是技術總監。VK推出後 為俄羅斯最大的社交媒體平台。2011年，杜羅夫以79億盧布身家榮登俄羅斯億萬富豪榜。而今天的 Telegram是2013年才正式推出。
  手握VK和Telegram的雛型，杜羅夫在俄羅斯有錢、有影響力，他和俄羅斯反對派關係良好，信仰自由主義。然而，杜羅夫不搞政治活動，一切主張只停留在議事及理念層面。Telegram正式推出的前後（2012-2014年），杜羅夫公開發表希望「改變俄羅斯」的言論，例如，取消簽證制度、取消徵兵制度、取消資訊科技產業領域的稅收等。
  杜羅夫兄弟正式離開俄羅斯是2014年，所謂的投奔「自由世界」，抗議俄羅斯的網絡政策。這些是原則問題，而實質導火線跟烏克蘭有關。烏克蘭親俄民選總統亞努科維奇被一場顏色革命趕下台，避走俄羅斯尋求政治庇護。之後，烏克蘭便走到今天這地步。2014年那場烏克蘭顏色革命被稱為廣場革命，當時杜羅夫拒絕俄羅斯政府的要求，沒有關閉Telegram上烏克蘭反對派的帳號，於是彼此關係惡化。
  2014年離開俄羅斯後，杜羅夫將VK完全交給哥哥，他擁有Telegram。離開俄羅斯的杜羅夫，在中東、歐洲和美洲之間輾轉，為Telegram尋找總部所在地。杜羅夫在柏林、倫敦、新加坡和三藩市也有物業可以長住。最終，2017年，Telegram總部落戶在阿聯酋迪拜，直到現在。阿聯酋當年為爭取這個機遇總共投資了超過7500萬美元。現在的杜羅夫擁有法國、阿聯酋，以及加勒比海一個島國的公民身份。
  剛離開俄羅斯那幾年是Telegram的發展，以及杜羅夫跟西方世界的密月期。杜羅夫被西方世界追捧，歐洲媒體評他為「最有前途的東歐領袖」。2017年，他成為「世界經濟論壇」（達沃斯論壇）的全球青年領袖。2021年他以172億美元身家在福布斯全球富豪榜排第112位。
  杜羅夫離開俄羅斯後，與自己祖國仍然有一些糾纏。2017年俄羅斯發生一宗大型恐襲。2017年4月，聖彼德堡地鐵發生多起爆炸事件，造成16人死亡，而恐怖分子主要是透過Telegram 「電報」來組織策劃該次恐怖襲擊。調查期間，杜羅夫聲稱捍衛言論自由，拒絕為俄情報部門提供協助。2018年，俄羅斯法院作出了封鎖Telegram的裁決。2020年，杜羅夫同意配合涉及恐襲的調查，俄方才解除了對Telegram的封鎖。而世事蹊蹺，當杜羅夫跟俄羅斯妥協後，美國便上門找他麻煩。
  事實上早在2014年杜羅夫離開俄羅斯之初，美國已盯上他；那時送上的是敬酒，試圖收買他的程式員，令美國可以入侵Telegram的後台數據 。至2021年開始，美國才由敬酒轉罰酒。2021年杜羅夫去美國時，美國情報部門要求Telegram提供2021年國會山騷亂參與者的資訊，尤其是像Google那樣，讓美國CIA可以植入後門程式，從而提取Google的後台數據。杜羅夫拒絕為美國在Telegram開後門。美國威脅要找他程式員的麻煩。之後2022年俄烏戰爭爆發，杜羅夫不敢再去美國。然而，杜羅夫沒有想到，他避得開美國，避不開美國可以施展政治操控的歐洲；結果，拘捕他的是法國。杜羅夫擁有多重國籍，其中包括法國，他是法國公民。
  杜羅夫被捕的表面指控之前已提及，至於背後真正原因何在，有待進一步觀察。法國這次拘捕行動規模不小，是聯合多個部門——包括反恐、反網路犯罪，以及「預防未成年人暴力辦公室」、「法國國家反欺詐辦公室」一起聯合行動。眾所周知，網絡世界雖然不是法外之地，但網絡世界實在太大，一個社交媒體平台的用戶以億、或以十億計。Google也好，Telegram也好，不少平台也存在毒品交易、恐怖襲擊策劃、爆炸物製造、未成年人色情等極端有害資訊。當地政府要找你麻煩時，上面這些長期存在的訊息都是罪證；不打算搞你時，就算存在這些訊息，平台也平安無事。
  法國總統馬克龍，以及他的政黨算是Telegram的擁躉。馬克龍從2016年首次開始競選總統初期就使用Telegram。2018年馬克龍曾經邀請杜羅夫吃飯，想他把Telegram 總部由迪拜搬去巴黎，但被杜羅夫拒絕了。因為沒有落戶在法國，出於保密考慮，法國總理和法國國民議會的高級官員曾限制內閣部長和議員使用Telegram，建議轉用法國本國的加密資訊平台(Olvid)。但馬克龍和他所屬的復興黨到現在仍然使用Telegram來公佈資訊。
  幾個月前，杜羅夫（ 2024年4月）接受前美國福克斯FOX新聞主持人訪問。訪問內提及，他曾多次前往美國，而FBI特工總會在機場和其他地方迎接他，試圖與他取得合作。

  節目結束前做總結：杜羅夫的現況，一定被俄羅斯富豪們看在眼裏。其實俄烏戰爭開始後，由部份國家凍結和掠奪俄羅斯富豪的海外資產反映，真正的自由世界其實是如何對待俄羅斯人。
  截至今年7月，Telegram活躍用戶數量達9.5億 。Telegram 的情況有點像一些存在於強國之間的小國，以為可以不歸邊，可以獨立生存於強國之間。原來想像中的世界可以很豐滿，落回現實卻十分骨感。以Telegram為例，它做不成單幹戶，必須依附於一個國家才能找到自身存在的立足點。離開了俄羅斯，他要面對要求他開後門的其他國家。離開了俄羅斯網絡管制的杜羅夫，卻被美國和法國「招呼」，想拉攏和收編他。收編不成功，便是今日的下場。


本材料由 Chinese Information Radio代表星島新聞集團有限公司發佈，更多相關信息可從華盛頓特區司法部獲得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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